经常跳坑,本体腐女,考据出身,热爱理科。沦为建筑狗,沉湎画图,各类迟应。

【熙&华无差】无不疯魔

爱的疯疯癫癫,活的潇潇洒洒。
无不疯魔。
——
缚魂阵锁住的杨敬华&端木熙转世
四十米大刀。
——
无不疯魔
/
我叫端木廷,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那是个蓝色头发绿眼睛的鬼,我小时候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咿咿呀呀着往他的方向伸手。那个鬼注意到了我的眼神,他从屋檐上跳下来,轻轻捏了我的脸庞。
他说:“小鬼,你能看见我?”
再后来,我仍然能看见他,他时而在屋顶睡觉,时而在我睡觉的时候进屋偷看我几眼。但我逐渐发现,这个家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不能看见他。
每次周围没有人的时候,我喊他,他都不理我。知道我接任阳冥司的那天,他忽然在房廊上站着等我。他站在中央,不肯让路,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就宁愿他盯着看,赌气般站在原地。
“嘿,小鬼,你妈妈没说过你长得很像某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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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盯着镜子看了很久,没有从中看到任何我与家人相似的影子。我气恼地卸妆,一边问身后的鬼:“我跟这家里谁都不像!”
“小鬼,你的手心上有什么,你总不会不知道吧?”他走过来抓起我的手腕,手心的封印明晃晃地显露出来,我这才发现他原来是可以接触到我的。
“我不知道,生来就有了。”我想从他手中挣脱,却怎么都拗不过他的力道。
“端木家,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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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知道我手心上的封印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一直被欺骗的很好。历史上与我有同样能力的人,都没活到二十岁,且都尤外强大,也是同样的命运多舛。我只知自己灵力强大,可承阳冥司之职,却不知我的强大会令神明更加肆意抽取我的生命。
醒悟的时候,我已时日无多。复杂的人生道理,纠结的世事变迁,在那一瞬间变得清晰而简单:活着。
我没有愤怒的立场,我只能对那鬼发发牢骚。
“你说的那个人,是第六十三代掌门端木熙。”
那鬼点点头,摸着我的头发说:“你比他差远了。”
我不理他,开始睡觉。刚刚躺下却又起来。“那你是谁?和端木熙又有什么关系?”
那鬼伸了个懒腰,回答道:“我是他的影灵。”
“为什么你还存在着?”
“天知道。”那鬼甩甩手,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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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敬华!喂,你别走!”许久未见他,也顾不得旁人,我在走廊上喊他的名字,他却一步不肯停地往前走。“听着!我找到原因了!你还在这里的原因!”
喊出这话,他才愿意停步。他慢悠悠地走过来,神叨叨地问我:“小鬼,谁信呐,你们家的后人里连能看见我的,都只有你一个,老天爷开眼了,让你有这么好运气?”
我懒得理他,转头就走。他似乎也好奇我的意思,跟在我的身后,也的确,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清闲几百年不是开玩笑的。
“这里是什么?”我带着他到一处房间,他问我。
“缚魂阵。落月剑给我。”
杨敬华并不情愿,无奈之下,我只能用灵力清扫房间的木地板,让下面深埋百年的灵阵显现出来。
“你因此阵永存人间,端木熙这么做的理由,我还不能确定。”
杨敬华看着那灵阵发愣,趁这个机会,我靠近他,以最快的速度用手心贴上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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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年前的故事也就如此了,我看得很不真切。
端木熙没有倒在祭坛上,这倒也符合他性情,本就不喜欢端木家,何必因祭祀而死。
他是忽然就出现在杨敬华面前的,他已经虚弱到杨敬华需要搀扶他。
他嘶哑着声音对杨敬华说:“我们走。”
端木家的一切都属于他,也都不属于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不愿在此停留。
影灵先生还没能把车开出这片风景保护区,从端木熙的表情来看,临死前倒数第二个阶段已经出现了:回光返照。
“停下。”端木熙说。
他们坐在树林里看星星,属于神明的星辰洒下的一点辉光,算是神明对阳冥司的一点小馈赠。端木熙与杨敬华的耳语我不愿去听,只能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他们幸福于这须臾的释然。
端木熙摘下耳钉,将其放在杨敬华的手心里。他郑重地说:“敬华,摘下你的锁灵戒。”
杨敬华看他神色不对,少有地听话,当然不忘吐槽。“喂当初是谁寻思觅活地要我戴上他啊?”
“敬华,我只能到这里了。你可以忘记自己的名字,但请你记住,你脚下的山河土地,是我用生命守护的。”
“最后,我能不能再给你提个要求?”
端木熙用指尖揩去杨敬华面上的泪水,杨敬华拼命点头。
临死的最后一个阶段来了,我没能听清端木熙最后一个要求,他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周遭一切,宁静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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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落月和杨宁在月下小酌,梦见端木熙带着杨敬华去上学,最后,我竟然梦见了我自己,咿呀学语的时候指着杨敬华说:“他...认得。”
真相也不过如此,为聪明所累,为能力所累,都是我们自己。
醒来的时候身边有很多人,我是这辈端木家唯一的人,长辈们着急地慰问我,带着责备或是欣喜或是冷漠的意味,因着不同的利益。
杨敬华也在,他在距离我最近的位置,我睁眼就看见了他绿色的眼睛,他看见我醒,他想走。
“等下。”我坐起来,推开那些带着不同目的来扶我的手。“他的最后一句话是‘等我’。”
杨敬华转身看着我,他这次没点头,他说。“你挺有手段。”
“你等到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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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废了些功夫,才将落月的魂魄引出来。
“前辈,您应该还记得我。”
蒙着眼的幽魂有种奇特的美感,却很难想象这样的存在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您来上我身吧。我厌倦这一切。”
落月绝非常人,他挑着眉问我:“小祭司,别装了。”
“我在十二岁接任,我是被骗上祭坛的。前辈,你也是阳冥司,你知道我时日无多,我从不怀有阳冥司应有的对世间广博力量的爱,我只痛恨未曾有一刻拥抱这世界。”
落月他诚然聪明,他应该地到,他上我身,由于血脉,他能夺取我的身体,容纳我的灵魂,吸取我的灵力来复仇。
我百年前未曾想到的最优解,现在想到了。
落月与我融合的最后一刻,趁着那仅存的意识,我取下耳钉,我祈求面前的人。
“敬华,拿出你的落月剑,动手吧。”
天罚与落月剑同时到来,量他是落月,也抗不过。当然,我也抗不过。
落月在我的耳边嘶吼。“你疯了!”
是啊,无不疯魔。我们都很疯魔。落月是,杨宁是,端木熙是,杨敬华是。
当然,我也是。
爱的疯疯癫癫,活的潇潇洒洒。
想来魂飞魄散也不过如此,天罚的痛楚随着感官的丧失逐渐退却,眼睛渐渐模糊,耳朵逐渐听不见声音,最后的最后,我还想呼喊杨敬华的名字,却在脑海里听见他的声音,原来前世的羁绊也还能延续。
「对不起,这次我可能回不来了。」
「你会去哪里?」
「兴许是地狱。」
「没关系,你要去地狱,那我便去地狱陪你。」
/
小傻瓜,魂飞魄散的人怎么会去地狱呢?
你终于能解脱了。
——
与6.22日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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