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跳坑,本体腐女,考据出身,热爱理科。沦为建筑狗,沉湎画图,各类迟应。

【各省全员/米耀】有风自南——叁

金钱组气急败坏的撕逼现场以及关乎王耀的灵魂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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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先是在澳门落地。王濠镜在机场见的时笑,给他准备了一身轻薄的西装。

  “澳门这么热的吗?”时笑一边道谢一边换上西装,在北京他就算是能穿卫衣也是套着一身袄,到了澳门一下飞机就热得不得了。

  “你一路往南飞呢。”王濠镜替时笑收好了衣服交给身边跟来的工作人员。“新加坡先生同意我去了,他还透露我说夏威夷先生想找他喝酒。”

  “好嘞。一个喝茶一个喝酒,你们还是带陈先生去喝咖啡吧,别折腾搭台子的人。”

  “听从吩咐。”

  时笑慌着摆手。“这可不是吩咐啊,这就是个建议,濠镜,别这样。”

  “我听你的。咱们该登机了。”

  着实是马不停蹄,就为了这一面之约,专机连飞两趟,为了避免消息透露专机还换了两次识别码。北京那边是王京打理得仔细,到了澳门这里,濠镜倒也办的滴水不漏。

  飞新加坡的路上时笑在之前睡够了觉睡不着了,索性找王濠镜打发一下无聊时间。彼时王濠镜还在看回归20周年系列活动的计划书,就被他突然这么一打断。

  “我在这看策划细节备案,你要不看个电影?”

  “嗯?20周年?”时笑瞥到了那个标题。

  “过几天就是了。咱们上司会来,你有兴趣来吗?”

  “有,应该没什么事。你可以带我逛一逛赌场。”

  王濠镜忍不住轻笑一声。“这可不敢,上司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却带你进赌场,这是明摆着要带坏你啊。”

  “要不咱们打一局斗地主打发打发时间?你看我好无聊的……”

  “你去想想怎么应对琼斯先生吧。拉斯维加斯都不敢和我赌,你还是别找我败坏心情啦。”

  “总体上运气守恒,你难道能做常胜将军?”

  “精明老实又努力的人运气不会差,我又不是我那两个兄长姐姐。”

  时笑知道了他话里的意思,想夸一夸濠镜却说不出口,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想了半天才瞪着眼睛来一句。“你真好,真的。”

  王濠镜憋笑憋了老半天,备案也看不下去了,干脆放下这份工作。“你在洛阳长大,你除了那十七年的记忆,你会有属于王耀的记忆吗?”

  “有,但都不成体系。”

  “那你还记得那块吃一半的蛋挞和……”

  “芝士条?还有你换掉的领带。”

  王濠镜摘下眼镜擦了擦。“看样子你有这份记忆。”

  

  奔波数千公里,从雪落的北京城一路飞向温暖的星洲,只为了不着痕迹地见阿尔弗雷德一面,时笑在天亮的时候后悔答应阿尔弗雷德来新加坡见他。

  阿尔弗雷德要务缠身,似乎昨日还在韩日流连未返,时笑本以为他会到的晚上好一阵。单全权负责此次秘密出行的王濠镜却接到了阿尔弗雷德将在两小时后抵达的消息。

  “你不用去接机,新加坡先生给你们安排好了一套酒店客房,绝对隐秘,我们带的人也已经检查过了,房间没有问题。”王濠镜领着时笑从机场离开,在专车上坐了约十多分钟,王濠镜给出来这样一个信息。

  “就这样就好,麻烦向李先生道谢。这么晚了真的打扰他了。”新加坡的李先生也颇有眼色,看上去并强求见上中国一面,只是用心做好安排。

  得到时笑同意厚王濠镜指示司机前往目的地,又开始向酒店方面沟通安保,茶饮和人流封锁问题。毕竟不是在国内,王濠镜可不敢像王京那样放着时笑就在大街上走,只是暗处差人保护而已。

  到了酒店后发现客房很大,居然还有卧室,时笑几乎是苛求般看着那张大床。王濠镜计算着还有一小时多阿尔弗雷德才能赶到,便建议时笑睡上一小会,定个闹钟就好。睡之前时笑嘱咐他

  “你和夏威夷先生熟悉吗?”

  “不熟悉。我应该会避着不见他。”

  “熟悉一下也不错,不想熟悉就算了吧。你能帮我去答谢一下新加坡先生吗?就说应有一份礼,今日仓促成行,来日必定补上。”

  “好的,你快些休息吧。一会你面对的可是这世上最强势,最具有暴力力量的国家了。”

  说的也对,时笑赶紧睡下不知不觉竟然忘记定好闹钟,以至于阿尔弗雷德赶到的时候,在客房里找了老半天,才在温暖的床榻上找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的中国国家先生。

  莫名其妙地,阿尔弗雷德非常想问一问他的名字。上一次他们仓促见面,他获知了原先的那个王耀,那个中国皇后号抵达时他在江河上惊鸿一瞥,到前些日子还夜里殷切嘱咐他的王耀,已经不可挽回地离他而去的时候,他甚至想杀死这个男孩来换取原来的王耀。他也是在一瞬间失去后才发现他对王耀的情感仇恨与爱的配比没有那么失衡,无奈意识到深爱时一切已经错过,无可挽回也无可救药,阿尔弗雷德落荒而逃,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未曾询问。

  他也是前些天忙的头晕眼花,在经贸磋商双方都表示只需要最后这一个重要共识就能共同开设新闻发布会宣告消息,签不签不一定,履不履行不一定,但至少能让贸易战的双方过上一个好年,或者让被贸易战拖累的世界经济松上一口气。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忽然想起来了这个男孩。他翻出来了王耀曾经的电话号码,一瞬之间他竟然希望能够拨通,希望电波那一头的声音来自王耀而不是时笑,尽管他从未分清过。他拨出了。很遗憾,接到电话的是时笑。

  坐在床榻边,看着眼前人与王耀一模一样的面庞,看着那面庞上他从未见过的闲适与放松。早上八点的阳光正热闹,照亮床榻上的人,在温柔却也风骨不减的面孔上打出精彩的阴影。空气中都是海风混杂着室内熏香的宁静味道,在这一瞬的时刻中,阿尔弗雷德竟然有了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希望这一刻无限长,他们之间只有一梢目光的距离,而不是漫漫无际的太平洋:他们之间只是新加坡清爽的空气,而不是爱恨纠结与利益往来。

  就这样,阿尔弗雷德忘记叫醒了时笑。最后还是时笑的闹钟响了起来。

  他的手机放在外面,阿尔弗雷德瞥了一眼,闹钟居然有备注:裴老师数学课。床上的人条件反射地猛地坐起来,拿起手机关掉闹钟,作势要下床的时候才总算意识到了自己并没有需要再去上数学课了。

  然后然后,他看见了坐在他面前的阿尔弗雷德。

  “你在这睡一会吧。”中国先生率先打破了沉默。“等下我说快一点,给你腾出来休息的时间。”

  “你怎么忽然这么关心我了?”

  “我不关心你,我是担心你熬夜到神志不清,免得一会谈判又和我吵起来。”时笑早已穿好衣服走下床,此时此刻正打算离开,身后阿尔弗雷德忽然又一句发问。

  “你的无情是从哪学的?王耀吗?”

  时笑停了一秒,转身回来笑容粲然地回。“我没见过他,你是不是很不甘心啊?你和他相处数十年,他却总以无情待你。”

  阿尔弗雷德在意料之外得平淡一笑,往前走去,直逼到时笑面前。时笑本能地试图后退,却被阿尔弗雷德擒住了肩膀。“那你很棒,孩子,我祝你以后所有的时光都能忘记你那充满温情的过去,来与我一同走入这无情无义的世界深处。”阿尔弗雷德说完这一番话忽然轻咬了一口时笑的耳朵,时笑被惊得站立不稳摔在地上,一时之间羞愤不已竟然说不出话。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猛地站起来跑出去摔上了卧室的门。

  倒是时笑跑了后阿尔弗雷德才后悔,害,他本来不打算留下这么糟糕的初见印象。不过他倒听话,真的定好了闹钟准备睡上一阵,也不知道睡醒的时候这位小先生是否还在门外等他,总之,小先生身负一国之责,不当离去的才好。

  抱着这种心思美国先生安然入睡,醒来的时候亦是心情大好,出了卧室找到了厅内,很愉快地看到这位小先生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正看着一份纸质材料。

  走近了他倒是才发现桌上摆的有东西。

  “北京烤鸭,给你带的,吃不吃随你。”

  “你还是关心我,你只是装作无情罢了。”阿尔弗雷德坐下去卷烤鸭,体重成功让身侧的时笑坐姿不稳。

  “公事公办吧,我不想和你产生太多的私交。”

  “这不对。”

  “怎么不对了?你我相隔太平洋,又各自属于东方或西方文化,你我之间又有何种私交可谈?”

  “你是国家的化身。你的国家与我的国家经济紧密相连,以两国为核心的跨国公司不计其数,你家孩子八岁开始学美音英语。照这个角度来讲,我们两个之间就应该毫无感情?”

  “你这是什么歪理?经济,文化交流这些公事上我对你一定会配合,请相信我们零零后不是垮掉的一代。至于私情,我们就不必多言了,你看不上我这个孩子,我也看不上你这人,咱们各过各的,也省得你睹我思人。”

  “你真的看不上我?真的吗?看不上我又怎么会还有心思给我带份烤鸭当早餐呢?”

  时笑想了半天反驳无能,索性站起来换了个坐,恢复到正襟端坐的模样。“别谈这个了,我们谈正事吧。”

  “你接了个电话,就在我睡觉的时候,对吧?”

  “好眼力。我下次换有兜的卫衣来见你,也省得你看出来。”

  “先前你行事姿态自在随性,我很喜欢。若不是你家上司一通电话,你绝不会如此端坐待我。”

  “琼斯。我们谈正事,我上司来电话就是为了正事。”

  阿尔弗雷德总算是吃完了烤鸭打算结束原先那种拷问观察的姿态,他舔了舔手指。拿起来桌上另一份纸质文件开始阅读。

  是一份协议,是这么多轮磋商后的初步结果。来之不易可阿尔弗雷德真不打算视之瑰宝,他才不会轻易放弃他想要的,朝鲜战争尚能边谈边打耗上三年,一个贸易战而已,阿尔弗雷德不害怕陪他继续玩下去。

  “怎么样,签吗?”时笑问,语气倒是不轻慢,很庄重。

  “先不签。”

  时笑无奈耸肩。“我就知道。”他把文件丢到了桌面上,几乎是自暴自弃模样把自己埋进了沙发之中。“我从大陆来,跨越数千公里,飞掠南海。来到了这里听到了你这句话我才算知道为何刘先生每次谈判完会如此疲累了。”

  “但我们可以先宣告这份协议。”

  “阿尔弗雷德,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还不够,我怎么会嫌多呢。”

  “你还过不过年了?你的特朗普先生还大选吗?整个世界都在呼唤着份协议。”

  “我知道。所以我们可以先宣告这份协议。”

  “得,也没办法。13号就明天,咱们两方同一时间开个发布会吧。”

  “不在一个地方开吗?”

  “不合适,你难道想再用一次新加坡,让这个可怜的小国陷入惴惴不安之中?担负点责任吧,阿尔弗雷德,你不年轻了。”

  “比起你还是年轻很多,哦,抱歉,我忘记了你不是王耀,可以现在一点都不像我第一次见你的样子。”

  “因为你这样的存在让我迫不得已地操心,放弃一夜好眠飞过来和你在这撕逼。”

  “没有我这样的存在你会怎样?难道你的北方邻居就不会让你操心了吗?”

  “我会在我的四合院里认真生活,会去看我的大好河山。那是谁?”

  阿尔弗雷德犹豫了,但他最后还是问出来。“伊万布拉金斯基,你没见过他?”

  “阿尔弗雷德,我才刚开始这种身份,我的上司们和智囊们对我必是精心呵护。我见过的国家化身只有你一个,因为你是我在此刻最不能躲开的双边关系。”时笑无意多谈,又坐了起来,四下看看没有东西遗漏,准备起身离开。“今天天气很不错,我们的飞机应该不会延误。”

  “你这就准备走了?”

  “我们的事情已经谈完了,还有什么要谈的吗?”

  “马上就要圣诞节了,我们的节日的时候,王耀会到华盛顿陪我过节。”

  “他陪你过的明明是元旦,他一个社会主义无神论国家陪你过圣诞节?开玩笑呢你。”

  “这不是想你多陪几天嘛。”

  “现在还早,等元旦将近再说吧,我其实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陪你。”

  “适当的私人情谊也不错,避免我们两个相看两厌。”

  “嘿,阿尔弗雷德琼斯,如果你真是为了避免相看两厌才与他产生情感,那我可真的对你无话可说。”

  “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真的对他毫无真情吗?没有哪怕一丁点超越功利与时代语境的真情,纯粹就是喜欢他这个人?”

  阿尔弗雷德足足想了十秒,还是没有给出答案。时笑白了他一眼,拆掉领带转身去了卧室。趁阿尔弗雷德反应过来前反锁了房门,给濠镜打电话让他来接。

  临了将出门的时候又看到了琼斯先生,他还保持着那个动作在沙发上抱臂沉思。时笑看不下去,讽刺了一句。“没有就是没有,别想了,想破脑袋也不会有。”

  “我想应该还是有的。但我知道那份感情是否还有意义。你不是王耀,你对我谈不上喜欢,而我是不是喜欢你就等于背叛了那份感情。”

  “你是害怕自己喜欢我就等于把我当王耀的替身了。那你就干脆别喜欢我了,咱们明面上友好,私下里你吃你的汉堡包,我吃我的烤鸭。”

  “这可不行。你要走了?”

  “濠镜在门口等我,我要走了。”

  “给我份邮寄特权,我要给你寄东西。”

  “寄炸弹吗?还是寄子弹啊?”

  “我真敢这么寄咱们明天就能正面开战,你放一百个心吧,你们家安检强势。”

  “行,我会回去和王京说。你也早些走吧,毕竟是秘密见面,此地不宜多留。”

  “好,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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