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跳坑,本体腐女,考据出身,热爱理科。沦为建筑狗,沉湎画图,各类迟应。

【金钱组】告白

藏品收于地球历史博物馆。是美国先生阿尔弗雷德·F·琼斯在2020年3月下旬所写一篇中文演讲稿。实际上南北战争国家纪念馆前从未有过美国国家先生的演讲。推测其原有此次计划,因不明原因未能举办。稿件被放在白宫百年之久,在后世清理白宫博物院时发现此份稿件。

  

  我亲爱的民众们,请原谅我,这场讲话里我不能完完整整地抒发我对你们的尊重与热爱。值此危难时刻,我不得不在这样一个讲话之中代入我个人的告白,让海对岸的那个人明白我心所想,并非一纸空白。同时,这也将会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南北战争国家纪念馆之前的讲话。

  这个故事恐怕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讲起来,从我身后这座纪念馆讲起来。

  南北战争开始时候我已过了童稚时光,在那样一场混乱的战争中,我从来没有过明确的归属。我不是上帝,我无法未卜先知,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势力最终取得了胜利,因此就算是总统的身边,我也无法驻足。分崩离析的美国没有留给我立足之地,在一个混乱内战的天选之国中,我的存在即意味着天命昭昭。每一个州都将视我为珍宝,不惜一切代价获得我。在美利坚的精神之中,逃跑永远都不是光彩的,但那一夜的华盛顿,留给我的只有这么一条路。

  没有人刻意寻找过我,在那个岛屿上我过着自得其乐的日子。试图无视分裂,战火与民心向背带来的头痛与呕吐。你们应该不知道,密西西比河那个岛屿上有怎样美好的晨昏。那会是柔软星野和徐徐凉风,就像母亲的吻触落在你满是风尘的脸上。也曾有过一次,在一夜的病痛后我醒来,看着北极星于我面前熠熠生辉,我一度觉得就这样死去也不错。

  至少星野还记得我,至少星光犹在。

  我们的联邦公民啊,在这样一个国家里,你们都会有两个身份认同。当你们州的身份认同越过了联邦身份之时,当一次分裂再度爆发,便是下一次我对自己的放逐之日。只是这一次,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够再次回来。

  很不幸,联邦政府在疫情之中的所做所为正在加速各州与联邦之间的间隙。这是一件恐怖的事情,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联邦政府不得不为了他的股市,他的国家经济而无视来自各州的求救声音。双方都是对的,错在是谁让这场本应该同心同德抗击病毒的战争,再次打成一场混乱的内战?

  我们是一个移民国家,是无助的,流浪的人们共同组成的一个国家。我们依靠硝烟与战火塑造国民的国家认同,我们靠对外战争换得国内的和谐稳定。然而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强力的枪炮都无法改善国内的鸡飞狗跳?

  我亲爱的,大洋彼岸的你听这一段的时候一定会在想:这人居然还知道。你会很高兴,甚至换个词用庆幸来说更对。我在两党的纷争中彻底失去了改革的能力。这在你眼中,无法改革的我会在肉眼可见的时间里走向前所未有的衰落。

  我其实非常羡慕你,但我不会走你的路。国家禀赋不同,历史走向不同。我从来都不能像你一样有一个牢固而紧实的政府,不能像你一样将56个民族紧紧团结在一起。你错过了两次工业革命,你错失了巨变的世界,但你拥有五千年一系延承的底气。当你无助时,当你自怨自艾时总能从不知名之处寻找到先祖的启迪。而我不能。

  或许从那些流浪者,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刻开始,美国已经注定了自己今生的命运。不会走的太远,不会讨人喜欢,会做很多害人利己的事。但我相信,总会有一位历史学者坚定地写下:“在一定的历史时期,他照亮人类文明黑暗的苍穹。”

  我始终坚信我自己是爱,光芒和真理汇聚所在,我是天选之子,上帝爱我。我守护人民的自由,我守护世界的前进。我能够筚路蓝缕,披荆斩棘,我亦能够站在山巅之城,手握神剑。

  这也会是你们眼中的我。但上帝已经离开美利坚,历史的车轮正从纽约缓缓离开,驶向他应该去的东方。留下的被放逐的神之子,便是此时此刻对你们说这些话的我。三十多个小时没有睡觉的邋遢,从巅峰跌落的严重抹不去的愤恨,以及对我所爱,无法言说的情感。神之子不该有这样的情感。

  我亲爱的,语言这是沉默的标点符号。你从不喜欢听我说我爱你,我也从不能扪心自问,毫无愧疚地对即将替代我之人说我爱你。我爱我的民众,我爱我的美国,我将为他们奉献我的生命,我的一切。

  我亲爱的,你该知道我眼中的不仅仅是对你的爱与恨。

  你曾对我念过一首诗:“世间行乐亦与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这个地球上的任何人类都有权选择对自我生命的放弃,选择追求超然的解脱。唯独我不能,你不能。每一个肩扛世界政治路径的国家都不能。

  而当神剑脱手,当山巅之城坠入云端,所有屏吸都将得以解脱,我不知道风中是否还会留有一声叹息。

  但亲爱的,我还是想问你,古来万事东流水的这一瞬间,是否爱与理想都棋逢对手?

  我知道你不会回答。但美利坚的民众们会相信我。我可能在别人眼里不够伟大而光辉,但我所庇护的美利坚的人民应该会相信我,我是一位合格的敌人。我不畏惧成为任何人的敌人,成为君王的一瞬间也是成为万人敌的一瞬间,我只害怕当我的民众,我所爱之人民也视我为敌。

  我今日所做这一切,就是挽救他们的生命,来避免自己被美利坚人敌视,而过早地落入深渊。我已明白这是美利坚的正午,此时此刻之后,太阳除了落下不会有任何方向。

  但我亲爱的,总会有那么一天你会发现你自己也很可笑。一个痛苦的,艰难前进的,在起起伏伏的道路上一条路走到黑的你又会比我幸运几分?我真怜你一辈子都不得解脱。

  不多说,只希望你那个时候会偶然想起来,我曾对你说过“别君去兮何时还” 。

  别君去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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